看来这是碰见老手了,女子登时肃然起敬。
她见美人计对苏绥无用,只好搬出另一计来,青色的袖袍一抖,从掌心翻出一只形似乌鸦的小鸟,只有她的手掌大小,白喙赤足,额头上有红梅状的花纹。
这小鸟绒毛细小,刚被女子带出来时还是晕晕乎乎的,而后才睁开两只又黑又亮的小眼睛,甫一见到苏绥,连忙朝他叫得急切,叫声听起来很是奇特,猛然一听倒有些像“精卫”。
叫着叫着,似乎发现不对劲,低头一看,被自己现在的模样吓得一抖,愣在女子手上。
苏绥自打瞥了一眼,便再也移不开目光,喉结上下一滚,冲女子道:“就算你用吃食来诱惑我也是没用的。”
那小鸟看着他灼灼的眼神,小小的身体一个哆嗦,往自己厚实的绒毛里缩了缩。
女子无语道:“谁说这是要贿赂你的吃食了,我说你啊,怎地连你的小情人也认不出来了?”
说话间,抬手抚了一下小鸟,叫声瞬间变成了人言,从白色的尖喙里发出来,叽叽喳喳个不休:“苏绥你这个混蛋!你说谁像毛桃呢!你居然连我都认不出来了,还想吃我?!不过我怎么变成鸟了?!我明明记得刚才还在同你说话的……”
那气急败坏的声音正是云吞棉的声音。
女子道:“我和精卫关系不错,比较熟,便依照着她的模样将你的小情人变成了鸟。”
“我才不是他的小情人!”小鸟恼羞成怒地叫了一声,在女子的掌心里扑腾着翅膀,从一开始的不适应到后来艰难起飞,落在苏绥的额头上,用小巧的喙啄一啄他。她啄得用力,苏绥却只感到一阵酥痒,他弯起眉眼,对小鸟讨好似地说道:“刚刚只是开个小玩笑罢了,我怎么会不知道是你呢。”
他朝额上的小鸟伸出手,让她落在自己的掌心,捧到眼前。
“哼,最好是这样!”云吞棉愤愤的声音传来。
“这是我依照精卫的样子将她化成了鸟儿,要想将她变回来,你须得答应我件事……”女子说道。
“不用变回来了,”苏绥抬手打断她:“我看这个样子挺可爱的。”
女子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惊讶地瞪大眼睛:“我说你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苏绥不置可否,微微一笑:“那我要先问问天女,你找上我们来,究竟是有意为之,还是仅仅是碰巧。”
“当然是碰巧了,”女子看着苏绥戒备的眼神,笑得有些心虚:“我先前也说了,我已经许久没有见过活物了,自己也不能离开这里,今日叫我运气好,碰上你们两个,当然不能放过。”
“你为什么不能离开这里?”云吞棉叽叽喳喳地问了一句。
苏绥垂眸,视线落在灵动活泼的小鸟身上,心情颇好地抚了抚她的羽毛。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具鸟身怕狐狸的天性,云吞棉挨着苏绥的手掌时并不感到温暖安全,反而心里一个哆嗦,总觉得毛骨悚然。
女子轻叹,眼神黯淡下来:“因为我是被驱逐到此地的,无论如何也不能离开,姑娘应当听过'女魃'这个名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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