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紧迫。这一个小时还是谢桑硬挤出来的。周存声食髓知味,手指不断地拨弄着她的发丝,唇低低地印烫在她颈窝的皮肤。这个姿势并不好受。双腿早已麻木,仿佛被千万只小虫子啃咬。情愿忍着身体的不适,他也不要放手。这点陪他品味余韵的时间是超支的,谢桑想到剧组那帮人,找她该找疯了,“……我得回去了。”“我开了五个小时的车,我们在一起还不到两个小时。”其中有半个小时都在吵架。谢桑面露难色,“谁让你赶巧了,赶在我拍大夜戏的时候。”“不能不拍?”“不能。”事业要排在周存声之前的。他点点头,明了地松开手,谢桑忙开了车门下去,站在夜色中,发丝不停飞舞着,“等我有空了就回去两天。”“你什么时候能有空?”周存声皮笑肉不笑地恭维她,“大导演?”“那肯定是比小周总有空的。”嘴上这么说。开五个小时车来看她的却是他。她连电话都给的少,拥有的不过是嘴上深情罢了。周存声下车,陪她站在风里,“这件事还没翻篇,不要被我知道你私下跟成恪联系。”联系自然是有的。但绝没有单暖说的频繁。谢桑很自觉地有跟成恪保持距离,她不是喜欢吊着别人感情的女人,更何况这事对她没有半点好处,还要因此看周存声的脸色,怎么都是笔不划算的买卖。“我保证,不会的。”到最后争风吃醋的只有周存声一人。谢桑早把单暖出现在他身边的事忘了个干净,那点醋意,也都是为了转移话题装出来的。向前走了两步,她又突然折返着跑回来。发丝扑打在脸上。丝丝的痛感她感觉不到,只有焦急。周存声含着疑惑,“又怎么了?”谢桑着急忙慌,“还没问你,手上的伤好了吗?”周存声微愣。分不清心底是暖是凉。暖在她还记得他的伤。凉在她现在才记得他的伤。他将她抱紧怀里,紧密相拥,几秒后放开,微笑中有感触,“好了,快回去吧,别让人等久了。”前方是一条明如白昼的热闹街市。周存声倚靠在车门上,看着谢桑进去,在人群中挤挤攘攘,像只灵活的小鱼,游动在其中,直到摇摆的尾巴消失,他的笑容一丝丝收敛,很快和这片夜色一样浓郁。手指敲在车身上,敲了几下。他拿出手机,在深夜给小景打去电话。这个时间,他不接都是正常。响了几声,还是被接起。天时地利人和全占了。周存声有想过,电话若是不通,申嘉歆的事便算了,随谢桑去,可天意不要他放过申嘉歆。“小景,你明天联系几个还在周氏的人,透露点周董太太的消息给他们。”小景没睡醒,打着哈欠,“什么消息?”“位置,地址,还有她身边的人。”一五一十,周存声都会先弄清楚,“到时候发给你,不要太明显,明白吗?”“放心吧,我办事,您放心。”从前小景便是周氏的人。这点事他来做,再合适不过。这样一来,动手的人是周康,没保护好申嘉歆的人是成恪,八竿子跟周存声打不着,还能除了申嘉歆这个祸害。也许刚开始谢桑会伤心难过一阵子。但总比申嘉歆活着作怪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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