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既能印证他心里猜想,又能彻底试探清楚心上人心意的好机会。
“我的直觉很准,”他忽而自嘲般地笑笑,“准到有时我会以为,这些事情是不是都是我经历过的。”
付臻的心重重一跳,她忍不住去看陈庭风的神色,却只在他的脸上看见了罕见的茫然。
她几乎以为陈庭风也想起了上辈子的事情,可现在看他的模样,又好像没有。
“每当我遇到要下决策的时候,我的耳边仿佛都有一道声音告诉我,我应该怎么做,”他有些茫然地看着自己的手,“朝堂中的种种谋划,针对大皇子的种种计谋,都是那道声音在告诉我,一定要防着大皇子,一定要提前做好准备,否则一定会发生我追悔莫及的事情。”
所以他步步为营,提前安插好了一个个棋子,在得知三皇子的母妃枉死之后,立刻就设计让他假死并为自己所用;又将谢广和皇后的动向掌握得一清二楚,在得知谢广会用毒时立刻就让人前去他待过的地方搜寻各种毒药和解药。
因为那道声音在告诉他,这两个人以后绝对会给他带来不少麻烦。
“你当初说,靠近我会害死你,”陈庭风面色苍白,“我很在意。”
在意到无数个夜晚他总会想起这句话,然后彻夜难眠。
唯有盘算好一切,才能让他有些许心安。可究竟是谁导致付臻死亡呢?那道声音没有告诉他。
没关系,那他就自己查。
查到最后,查到了今日,查到付臻来的那一刻,他才大彻大悟。
原来造成付臻死亡的人,除了幕后黑手,就是他自己。
幕后黑手千方百计要将他和她纠缠在一起,若是今日事发,他对她不管不顾,那就能彻底让他背上残忍无情的名声,二皇子的拥趸都毫无人性,那整日和他混在一起的二皇子又能是个什么心地善良的好人?
而若是他娶了付臻为妻,那就证明他对她尚且有着情意,那付臻就是他最大的软肋。既如此,只要杀了付臻,就必然让他心神大乱,而他心神动荡之际,就是他们乘虚而入的最好时机。
一如当初土匪一案,皇帝想借机除去他让陈暄方寸大乱一般。
若是他从前没有发现谢广擅毒,那他也就没有随身带着解毒丹的习惯,而没有解毒丹,今日他和付臻就必然彻底绑在了一起。
付臻的死是必然,无论如何,她都活不下去。
靠近他真的会害死她。
这样残忍的事实几乎要刺穿他整颗心脏,让他痛得几乎佝偻,痛得几乎窒息。
付臻第一次看见他落泪。
在这样昏暗的地方,在这样不堪的事实面前,他泪如雨下。
付臻以为自己看见他狼狈会开心,会解气,可现在她真的看到了,却只有心痛。
不知是为了他心痛,还是为了命运多舛的自己心痛。
或许两者都有吧,她已经分不清了。
就如同自己的心意,对他究竟是爱是恨,她也已经分不清了。
在伸手抱住他的那一刻,她的脑中就只有一个念头——
陈庭风和付臻,会生生世世纠缠在一起,如同大树和藤蔓。
永不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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