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就是谈论了些什么旁人自是不知情的,柳正则一贯是个心机深沉的,那日之后他还如同从前一样,照旧是上上朝点点卯,来事了处理处理,无事就去同僚家串门,偶尔关心关心皇帝,没有半点异样。
倒是这样过了几日,京中忽然就热闹了起来。
大公主回京了。
此次回京她带了丈夫和一双儿女来,瞧着是要长住的架势。
付臻有些不太明白,她看向在一旁看案牍的陈庭风,疑惑道:“不是说她不会掺和进来么?怎么如今还拖家带口回京了,这不是把把柄往人家手里送?”
陈庭风搁下笔,起身在她身侧坐下,从背后抱住她,头靠在她的肩上,惬意地眯了眯眼:“皇帝病重,总有人要把这个消息传到她耳朵里去的,从前皇帝对她好,如今若是她连驸马儿女都不带回来,只身一人来看皇帝,按照他多疑的性子,难免会觉得大公主也有自己的心思了,那样反倒不安全。”
付臻细细想了想:“对于她来说,皇帝更加难对付?”
她可不觉得大公主对皇帝会有太多的亲近,顶多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尊重罢了。
“皇帝毕竟是皇帝,”陈庭风淡淡道,提起政事,他的神色总是有些冷的,“就算他现在身子不好了,手中握的也依旧是天下人的性命。”
大公主本就没有什么权,皇帝若是多疑到以为她也有不臣之心,那杀她一家就跟碾死蚂蚁似的容易。
在皇权面前,从来没有什么亲情。
大公主是不得不这样做。
从皇后把消息递到她耳朵里时,她就已经被拖下水了。
“皇帝醒了?”付臻敏锐地捕捉到他话里的漏洞。
当日皇帝昏迷是急火攻心,加之从前的旧伤又没养好,这才断断续续地缠绵病榻,偶有清醒也不过是吃顿饭的时间,便又接着昏睡了。
瞧着倒是比被刀捅了个对穿的皇后还严重。
陈庭风把玩着她的手指:“嗯,昨日便醒了。”
昨日醒了,今日大公主就到京了?
付臻心下有些微妙,总觉得大公主是算准了时机进来的。
若是当真如同她想的那样,那大公主果真是聪慧通透之人,而且或许也没有瞧着那么不理政事,至少手底下也是有能人用的。
“既然大公主来了,你不用陪着二皇子准备什么?”她问。
陈庭风却是一笑,晃晃和她勾在一起的手指:“他们兄弟姐妹团聚,我去做什么?”
见是要见的,只是不是现在。
准备也是要准备的,不过目前还不用他出手。
他拥着她,换了个话题道:“我瞧着近日天都是晴的,可要出去玩一玩?”
闷在府里久了难免也有些无聊,付臻被勾起了兴趣:“去哪儿?”
陈庭风沉吟片刻:“远的地方咱们去不了,不如去爬山?”
说起爬山,付臻突然想到一桩事,她侧头看他:“去爬青城山?”
“嗯?”陈庭风有些意外,“青城山?”
付臻点点头:“前几日舅母才和我提过,说是过年之后便没有再去看洛冰妹妹,想着要挑个日子去瞧一瞧呢。”
她对陈洛冰的印象还停留在第一次见面时她说的那句话,“假作真时真亦假”,虚虚实实,人生常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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