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庭风沉吟片刻,忽而道:“江湖上有个秘技叫人皮面具,人带上便可化身成另一个人。”
白夫人和付臻遽然一怔。
自从他起了怀疑的心思之后,他就开始派人往深处去调查。他左思右想,若是付明德和当年进京的人不是同一个,那势必就是那人冒充了付明德。
既是冒充,就一定会露出马脚来。
若是付明德没死,只需严刑拷打他便是,他这种贪生怕死之人,嘴巴势必不会闭得太紧,只要他透露出只言片语,那真相也就出来了。
可惜此事难就难在,付明德已经死了。
白夫人皱起眉:“你怀疑当年哄骗的臻臻娘亲的另有其人?”
付臻和陈庭风对视一眼,陈庭风点点头,直言道:“是。”
“当年母亲见过付明德,一举一动都可见风骨,”他说,“可上次在地牢里你也见到了,付明德压根就不是那样的人。既如此,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了。”
白夫人一下明白过来,脸色顿时难看起来:“这么说,臻臻的身世还有问题。”
付臻握紧她的手,宽慰道:“舅母放心,如今我身在侯府,又有舅舅护着,就算我的亲生父亲是反贼,他也不能做什么。更何况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在不在人世都未可知呢。”
她对她的亲生父亲没有一点好感,从没相处过,又抛弃妻女,她怎么可能会给他好脸色看?
陈庭风看了她一眼,带着安抚的意味。
“我的人已经在查了,若是有眉目了,我一定同母亲和表妹说。”他沉声道。
白夫人上下打量他一眼:“做什么?现在表妹都不好意思叫了?”
付臻倏忽红了脸,恼怒似的瞪了陈庭风一眼。
陈庭风低声轻咳,面上却是一派坦然:“没有,表妹还是表妹。”
不过不只是表妹了而已。
白夫人对他的心思心知肚明,有些牙酸似的“嘶”了一声,开始赶客:“既然事情说了你就走吧,我带着臻臻理账去。”
陈庭风却是眉梢一挑:“儿子也会理账,不如带着我一起?”
没脸没皮的东西。
白夫人扯开嘴皮笑:“从前怎么没见你这么积极?”
“是儿子疏忽了,”陈庭风面露愧疚,“往后我和臻臻都帮着娘理账,也好让娘松快些。”
白夫人一噎,这算盘打得震天响,算盘珠子都快崩她脸上了。
还是李嬷嬷说得对,这情窦初开的青年人就是禁不起撩拨,看她儿子这样,都恨不得把人绑在自己身上去哪儿都带着。
她扶额:“算了,既然你这么积极,今天就你带着臻臻理账去吧。”
说着,她唤人把账本都拿来,侯府铺子多,账簿也是厚厚一叠,她下巴一抬:“都在这了,这几日店铺关门歇业,正是查账的好时候,既然你要揽这活,那你就看去吧。”
说罢就皮笑肉不笑地开始赶客。
陈庭风面不改色起身行礼,却没率先走出去,反倒走到付臻身侧,同她低语两句,这才和她相携走了出去。
李嬷嬷在身后笑:“世子也会疼人了呢。”
白夫人无奈摇头:“他这副模样,倒比从前整日冷这张脸好多了。”
现在的陈庭风性子虽冷,但许是有了心上人,周身的气场也不由柔和下来,倒比从前冷得让人不敢靠近时好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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