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而又拉着她悄声问:“我听闻,住你隔壁院儿的那个烦人精嫁人了?”
付臻眉梢一挑,陈唤云的婚事不光彩,作妾的人家向来是抬不起头的,尤其是陈义又自诩读书人。听闻他知道女儿作妾后,差点儿拿棍子将陈唤云打得半死,还是陈母使劲儿护着女儿,这才没让他得手。
做了不光彩的事,这一家自然不会四处宣扬,就差没有蒙着头走路了,生怕旁人关注到他们。
“你怎么得知的?”付臻有些好奇。
金香环哼笑一声:“陈唤云得罪了我,我难道还会让她好过?自然早早让人盯着她了,就准备找个机会再收拾她一顿,谁知我这还没动手呢,她就先出了事。”
她咯咯笑了两声,脸上全是幸灾乐祸:“我听说那方家根本就不想要她,还是她娘一哭二闹的,把方家闹了个底朝天,方夫人这才铁青着脸答应让陈唤云进门,果然是恶人自有恶人磨,这两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如今正好凑在一块儿了!真是大快人心!”
金香环消息灵通,前脚陈唤云出了这档子事儿,后脚她就打听到了。
其实陈家再想瞒这个消息也是瞒不住的,这么多人看着呢,如今他家真成了京城一大笑话了。
付臻但笑不语。
陈唤云几次三番和她作对,她秉着不想惹麻烦的想法多次忍让,可她变本加厉,甚至还让她那亲生父亲前来纠缠她毁她名节。
这却是真正踩到了她的雷点上了。
既然对方不知死活地非要来招惹她,那就别怪她心狠了。
金香环上来扯她的脸皮,笑骂道:“你同我装什么?想笑就大声笑,我就不信你不讨厌她。”
她心直口快,有什么事儿都写在脸上,从不讲什么弯弯绕绕的,付臻同她在一块儿时总觉得轻松自在,闻言她捂嘴一笑:“好了好了,知道你火眼金睛,可别打趣我了,我还能喜欢她不成?只不过总得注意点,太幸灾乐祸了岂不是反而让人笑话咱们?”
“谁敢笑?我撕了她们的嘴!”金香环“哼”了一声道,“你就是太在意别人的眼光了,反而平白给自己添了许多忧愁,要我说,管他们这么多做什么,要说就任他们说去,难不成这点子流言还能吃了我?”
付臻垂眸饮茶,淡笑着不说话。
金香环有亲人疼爱,又有好友陪伴,即使他哥哥没当官前家中也不曾缺了银钱,从来都只有别人捧着她的份儿。若是有人得罪她,不用她出手,家里人就先给她料理好了,哪里会让她受半分委屈?她自然不用惧怕旁人的眼光。
可付臻不同。
她如同一棵野草,从小就是受别人的冷眼长大的,心肠敏感又多疑,这辈子怕是都改不了了。
再说,她转了转手里的团扇,心想,上辈子众叛亲离的经历还历历在目,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她女子名声究竟有多重要。
她身无长物,只有一点学识和绣花的手艺,拿出去都得让人笑倒大牙,能值得说道的也就只有这点今生苦苦维持的好名声了。
为自己而活,此生怕是都不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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