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臻借着命途不顺的由头又去了好几次佛寺,到底摸清了她去拜佛的日子。
每月初十、廿二必去上香捐功德,偶有不顺便挑些整齐日子去拜一拜,譬如初五、十五等。
这日,碧玉从府外卖了些香烛回来,正巧路过花园时撞见了脚步匆匆的晴儿。
她叫住对方:“哟,走这么快做什么去?难不成是为了会情郎?”
晴儿正心虚,如今见碧玉还讥讽地骂她,登时怒火上头:“呸!心脏的人看什么都脏,手上还拿着香烛呢,也不怕这点子脏污心思惹怒了菩萨,好让你明日出门左脚绊右脚,好好摔伤一跤,十天半个月也起不来床!”
晴儿一向嘴皮子利索,可碧玉也不是吃素的,她也不生气,照旧笑吟吟道:“说这么一长串,难不成心虚呀?再说,菩萨心善,哪里是我这点口头毛病就会怪罪的?倒是你,一脸的心虚样,到真该像那方家夫人一样,时不时就去庙里拜拜,好祛祛你这满身的晦气!”
“你!”晴儿气急,正想开骂,却被碧玉一下截住了话头,“我看啊,你也不必挑日子了,就今儿正好,那方夫人正带着她家二公子去佛寺上香捐功德呢,你也跟着沾沾光,许是不用你那点子月俸上供,也能得了菩萨保佑呢?”
碧玉说罢,咯咯笑了两声,扭头走了。
晴儿气得双眼发红,可方才碧玉说的那两句话却是牢牢钻进了她的耳朵。
冷静下来后,她垂着头思索片刻,却是扭头回去了。
碧玉带着香烛回到院里,翠环接过她手中的东西放进篮子里:“你也去净净手歇歇脚,待会儿套好了车我来叫你。”
碧玉笑道:“这么点路我哪里就累了?待会儿周婆子还得送糕点了,我可得吃了再走。”
付臻正披着斗篷走出来,眼尖瞧见了周婆子正跟着小丫头进来,便笑道:“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碧玉你瞧,你心心念念的糕点可不就来了?”
碧玉被打趣惯了,闻言也不恼,嘻嘻一笑,反而脚下似阵风一般往周婆子那头去了:“可是糕点好了?我这就来拿。”
周婆子忙把食盒递过去,眼睛瞧着碧玉笑:“时候正好,这糕点还是热的呢。”
碧玉对上她的眼神,笑吟吟接过道:“劳烦您了。”
时候正好,该去上香了。
正门的门房眼瞧着马车离去,奇怪地摸了摸自己的头,自言自语道:“难不成今儿是什么好日子?怎么一连去了两位小姐,去的还都是佛寺?”
陈唤云坐在马车里,正一脸阴沉:“他当真在佛寺?”
“千真万确,”晴儿道,“碧玉那人心直口快,一向是个没脑子的,她嘴里露出来的消息,多半是真的。”
陈唤云恨恨地锤了下软垫:“说好这个月月初就来登门提亲,如今这都廿二了,我左等右等都不见他来,如今更是连人影都不见了!”
她本就因为家室受人排挤,之前害金香环落水一事又彻底得罪了金香环,金香环此人睚眦必报,转身就带头呼朋引伴地孤立她,如今京中大半的贵女连看都不看她一眼,更别说搭理她!
她的名声坏了,一些富贵人家谁还瞧得上她?
方家,是她孤注一掷下做的决定。
若是这回不能进方家,她的一切可就都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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