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震耳欲聋的轰鸣声稀稀拉拉,像垂暮老人无力的喘息。空气里那股熟悉的、混合着棉絮和机油的味道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压抑的沉寂和若有若无的铁锈气息。林秀芬踩着咯吱作响的冰碴子走进厂区。她身上那件穿了多年的藏蓝色工装棉袄依旧洗得发白,袖口磨得起了毛边,但脊背挺得笔直。公告栏前围着一小群人,像冬天里挤在一起取暖的麻雀。一张崭新的通知贴在最显眼的位置,盖着鲜红的公章——关于清河纺织厂一车间暂时停产进行设备评估的通知。字是冰冷的。完了……这下真完了……旁边一个老师傅佝偻着背,手指颤抖着指向那张纸,声音嘶哑得像破风箱,我这一辈子,全交代在这儿了……浑浊的眼泪顺着他沟壑纵横的脸颊滚下来。老王头,别……李爱华想劝,话却堵在喉咙口。她比三年前瘦了些,眼角也添了细纹,身上那件自己裁剪的格子呢外套在灰扑扑的人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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