稻草堆里,每一滴雨落声都催逼着心跳奔逃的欲望。借着柴房顶漏进的惨淡月光,她能模糊看见被粗砺麻绳捆扎了一整天的脚踝——那里皮肤磨烂的疼痛几乎麻木了。窗外更沉重的,是整个王家窝子沉沉压下来的黑暗,是那些深陷于山泥中的愚昧目光。她咬紧牙关,将脸颊紧紧贴向怀中那块冰冷硬挺的物件——那本残破卷折的法律职业资格证书是深陷泥淖的她,唯一能抓紧的身份凭证。十年了。这个深嵌在大山褶皱里的王家窝子,连地图上也吝啬得不愿标注。李胜男至今仍记得,人贩子王老拐那带着浓厚烟味和劣质酒气的呼吸喷在她脸上时说的话:认命吧女子,在这儿,老天爷就是法,老子的话就是天理!十年光阴,从最初拼死的呼救反抗,到每一次无声吞咽下绝望的粥饭,李胜男终于明白,在这里,她曾经孜孜以求的《民法典》那厚实的脊背,《刑法》那森严的字句,全都敌不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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