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明的手术刀,随时准备剖开他的身体。父亲胡大海在急诊室门口来回踱步,中山装第二颗纽扣掉了,露出里面暗红色的毛衣——那是妈妈去年织的,针脚间还夹着几根白发。祥海,该换药了。护士的声音像块冷毛巾,糊在他后颈上。胡祥海缩回脖子,看着护士戴上橡胶手套,手套上的滑石粉簌簌落在他盖着纱布的右腿上。当纱布揭开时,他咬住嘴唇——膝盖以下的皮肤呈暗红色,褶皱间嵌着细小的玻璃渣,像撒在红烧肉上的辣椒面。这孩子右腿得截肢。外科主任的话从走廊飘进来,混着消毒水的气味。胡祥海看见父亲的拳头砸在墙上,震落了禁止吸烟的牌子。那块牌子掉在地上,止字被摔得缺了角,像极了他腿上的伤疤。他摸了摸枕边的搪瓷缸,那是妈妈的陪嫁。缸身上的牡丹花纹被撞得凹进去一块,裂缝里还残留着褐色的血迹——车祸那天,妈妈用身体护住他,缸子里的红糖水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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