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城,你把她放开。这样强迫着她,和刀架在脖子上逼人家唱有什么区别?她还怎么投入?我要的是她心甘情愿,注入情感去唱,若要听那些没有灵魂的泛泛之调,我便不找她了。”
玉公子把兰稚带上楼台,将她往一处僻静的雅间一塞,抖袍坐下。
“是。”
阿城把兰稚一撒开,兰稚想转身就跑的心,瞬间达到了顶峰。
玉公子看穿兰稚的想法,淡淡劝:“你想走就走吧,反正凌都就这么大个地方,我想找你,随时都可以。”
“你还打算随时找我?”兰稚一个没忍住,把心声给吐露了出来。
玉公子一脸认真点头:“是。”
“对不起了公子,我今日确有要紧事,不能够奉陪。”
兰稚把心一横,抬脚欲走。
“那如果我说,你想要的东西,就在我手上,你觉得,我能不能随时找你?”玉公子把声音抬了几分,让兰稚每个字都听得清清楚楚。
想要的东西?
兰稚心头一坠,乍然回头,只见他手上正晃荡着自己找了多日的镯子,此刻,他正将镯子绕在一根手指上,来回打圈地转,随时都有掉在地上摔碎的风险。
“这......怎么会在你这?”兰稚眼睛瞪得老大,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费尽心力要找的东西,会在他的手上。
“先唱。”
玉公子手上动作一停,那镯子直接被惯力甩飞了出去,吓得兰稚浑身一紧,惊呼着飞扑出去接。
谁知最后镯子却稳稳落在阿城手上,害的兰稚摔了个结实。
兰稚从地上狼狈爬起来,心中的火快将她给烧裂了。
“公子要听什么?”
“老样子,再唱一遍。”
他只听那一首小调。
兰稚强忍着火,深深吸了吸气,抬唇刚唱到一半,他就抬手叫停:“敷衍,没感情,重唱。”
兰稚看着那被阿城捏在手上的镯子,像是抓紧了自己的脖颈一般,不管心里有一千个还是一万个不满,也只能调整情绪,继续唱。
可玉公子对她今日的状态很不满意,来来回回折腾了许多遍,到最后,兰稚的嗓子都有些涩哑了,他还不打算罢休。
“我说了,你若是为着敷衍我,那我会不高兴的。”
玉公子斜倚在坐靠上,翘着二郎腿,将那桌上的果子抛去半空中再接住,一下一下地玩儿。
不知怎么,是委屈还是耻辱,兰稚蓄了多时的眼泪,还是没能忍住。
她脸上没有表情,唯有眼泪倔强地往下滑。
玉公子瞥了一眼,骤然坐正身子望她:“怎么还哭了?我又没欺负你,我不过是想听个曲子,又不曾要你性命,若你一开始就用心去唱,而不是快点唱完敷衍我了事,这会儿你早该干嘛干嘛去了。”
“是......”
兰稚声音发抖,半咬着唇行了个礼,随即闭了闭眼,将泪水憋回眼角,重新又唱了一遍。
这一次,那略微涩哑的嗓音里,还带着充满泣诉感的细小哭腔,那一字一句,仿佛写满了无奈和愁苦,挣扎和不堪......
玉公子手上那上蹿下跳的果子,终于停在他手里,再未被抛起,有那么一瞬间,他仿佛又听到了母亲的哼唱,这调子和那份不能与人言说的凄苦,竟是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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