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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可惜了这副神情,啧啧,一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样子。
他没有说话,鞋面上的碎玉金丝硌的他生疼。
他闭上了眼睛,不去理会女人眼中的打量和玩味。
“顾公子啊,难不成你还想着你那亲亲姨丈会来带你走?”
话音刚落她就收了腿,将他错愕的神情尽收眼底。
“你……你什么意思……”他的声音微微发抖,内心漫上了无尽的恐慌。
“我什么意思?
你这卖身契可是你那亲姨丈,朝中门下省的王尚书,王廷言王大人亲自签的。
难道顾公子你不知道吗?”
她语调上扬,透着几分笑意,几分幸灾乐祸。
“我不信。
你肯定是在骗我……”他红了眼眶,说话带着哭腔。
这怎么可能……姨丈对他那么好……“不信?
我瞧着顾公子也是个识字儿的,要不要我将那卖身契拿过来,顾公子好好看一看?”
她语调平缓,像山林中滑行的蛇,不知不觉的来到猎物身旁。
他内心深处有个声音告诉他不要去看,可他偏偏点了点头。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女人笑了笑,缓步上了台阶,坐在床榻之上,“来人,去拿顾玉的卖身契。”
不知过了多久,顾玉才听到有人走了过来。
蜡烛似乎短了许多,灯芯几乎快要淹没在蜡油里了,挣扎着发出最后几丝微光。
那人捧着个木匣子,匣子里放着的正是顾玉的卖身契。
她从匣子里取出来那薄薄的一张宣纸,从从容容的走了下来,来到顾玉面前。
轻轻的,不急不缓的,她把那宣纸展开,将他姨丈的签名处露出来。
王廷言。
三个大字,白纸黑字,写的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看着这熟悉的字迹,顾玉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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